COMPLEXITY AND THE ECONOMY 复杂经济学
看不懂当前的经济形势？原因只有一个，我们依旧在用传统经济学来解释一切。
怎么样才能看懂经济形势？方法只有一个，理解“复杂经济学”，换个思路看世界。
当今世界面临的既不是市场失灵的问题，也不是政府失灵的问题，而是理论失灵的问题。人们惯常使用的传统经济学思想框架和知识谱系，会让我们越来越难以解释快速变化的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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著名经济学家、圣塔菲研究所元老布莱恩·阿瑟在多年研究的基础上提出了“复杂经济学”这一经济思想新框架——即经济并不是处在人们理性假设的均衡状态中，而是受制于不确定性、技术的发展而不断变化。
没错，这本书读起来并不容易。但当生活到了最难的时候，更要读以前不读的书。了解复杂经济学，用复杂视角看清当下的症结，定能摸准未来的脉络。
01
传统经济学框架的局限性
任何一个学科可能都会进入这样一种“动荡期”——原先曾经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许多理论，似乎都不再那么可靠了。
人们对经济学传统理论的反思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，过去30年，乃至更长的一个时期里，经济学家圈子内都有一种氛围在非常缓慢地潜滋暗长：经济发展在更多时候是非均衡的、不确定的，同时普通人的决策也往往会受到自身经验、错误认知、心理状态的影响。这时，传统经济学中那些理性、均衡的假设就完全失效了。
例如，当大家普遍预期股票会上涨的时候，人们就更容易跟风买入股票，这种行为可能会真正推动股票上涨，但也可能会带来虚假的泡沫。这个过程中，大多数人都是跟风和冲动的，因为他们并没有全面地了解市场上的所有信息，也就谈不上理性条件下的最优策略。
又比如，传统经济理论认为均衡是经济的自然状态，假设两家企业进行价格战，一家定价100块，那么另一家可能会定价95，可对方卖95，我可能就会卖90……，按照这个逻辑，循环会一直持续下去吗？其实并不会，最后价格会稳定在一个合理的数值，比如85元。
这个85元就是传统经济学中所说的均衡状态。然而，这种状况只是暂时的，一旦市场上出现其它竞争者，这个均衡就被打破了，各个厂家就需要继续改变自己的销售策略。
因此，在真实的市场中，非均衡才是常态，而均衡只是短暂的特殊状况。而处在其中的普罗大众既不是完全理性的，也不是全知全能的。
02
从牛顿的机械论范式转向达尔文的演化论范式
布莱恩·阿瑟指出：经济学更像是生物学，而非机械的物理学，我们需要以演化的视角来看待它的发展变化。
在经济系统中，就算每个个体的行为都遵循着很简单的规则，但当它们聚集在一起后，就可能会产生许许多多互动。这时一些新的属性或规律，就会在系统的层面上出现，这种现象被称作“涌现”现象。而这种会出现涌现现象的系统，就是所谓的“复杂系统”。
在这个复杂系统中，非均衡将成为一种常态，这主要出于两个原因。
第一个原因是根本的不确定性。经济中所有关于选择的问题都与未来发生的事情相关，这些事情既可能马上发生，也可能过段时间才发生。因此，经济中的选择问题，必定在一定程度上与未知的事情相关。
在某些情况下，行为主体拥有充分的信息，可以做出完全理性的决策，但是在绝大多数情况下，他们并不拥有这些信息，甚至根本不知道这些信息，也无法估计出概率分布。
例如，你犹豫要不要对某一种新技术进行风险投资。在刚开始时，你可能你想搜集全知信息，做出最优决策。然而，不确定性的变量始终无法估量，例如你无法知道这种技术会不会成功、公众对它的接受程度如何、政府会对它进行怎样的监管，也根本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把同类产品引入这个市场。因此“最优”行动根本就不存在。
特别是当其他行为主体也参与进来时，情况会变得更糟。在那种情况下，这种不确定性就会自我强化。
经济始终处于非均衡状态的另一个原因是技术变革。
布莱恩·阿瑟曾经提供过一个例子，从马车过渡到汽车的情景。在人们仍然使用马车作为主要交通工具时，相关的经济领域涵盖了许多与马车相关的企业，包括制造马车车厢的企业、制造马具的企业、铁匠铺以及马匹繁育场等。这些企业之间相互关联，构成了一个关于“马车”的完整“生态系统”。
然而，随着汽车的出现，这个生态系统逐渐失效，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全新的生态系统。在这个新生态系统中，企业围绕着汽车形成了一个“汽车网络”，这些企业可能专门从事内燃动力技术、石油勘探和精炼技术，或仪表盘制造等领域。
从马车到汽车的过渡不仅代表技术的进步，同时也代表了经济体系的演进。由于市场中每个交易者的探索和尝试，原有的经济体系被逐步解体，为新的经济体系建立铺平道路。这正如阿瑟所言，“经济在不断重塑自身”。
在经济系统中，每个人的策略选择和交易都将改变其他交易者所面临的环境，进而改变整个经济系统本身。
从这个视角来看，经济系统和每个个体是在共同进化的。布莱恩·阿瑟的复杂经济学为我们理解经济现象提供了一种动态演化的视角，即经济系统像是一个不断进化的生态系统，它可以不断发生自我更新迭代。要想真正理解经济，我们需要从牛顿的机械论范式，向达尔文的演化论范式进行转换。
03
用复杂经济学的框架理解世界
如果你理解了如上的内容，就可以开始搭建经济的基本结构了。
对此，阿瑟给出了技术推动经济变化的思维框架”，帮你理解经济变化的过程：
步骤1：新技术出现。新技术是在某些现有的特定技术的基础上创造出来的，并且它会作为一个新元素，进入当前的技术集合中。
步骤2：新技术变得活跃起来，并替代现有技术及现有技术中的某些部分。
步骤3：新元素为支持性技术和组织安排，创造出进一步的“需求”或提供进一步的机会利基。
步骤4：如果被替换的旧技术从技术集合中退出，那么它们的附属需求就会消失。它们提供的一系列机会利基，也会随着它们的退出而消失；反过来，那些用于填补这些机会之窗的元素，也会变得不再活跃。
步骤5：作为未来技术或未来元素的组件，新要素变得活跃起来。
步骤6：经济，即商品和服务的生产和消费模式，重新进行调整来适应上面这些步骤。成本和价格以及研发新技术的激励也会相应地有所改变。
以铁路机车为例，它是通过将现有的蒸汽发动机、锅炉、曲柄和铁轮组合而建构出来的。在1819年前后，铁路机车出现在了技术集合当中（步骤1）；它替代了原有的马车（步骤2）；创造了对铁路网络和铁路运输企业的需要（步骤3）；导致运河水运业和马车陆运业的萎缩（步骤4）；成为货物运输的一个关键组件（步骤5）；随着时间的流逝，最终使整个经济的价格和激励出现了变化（步骤6）。
如果你在脑海中依序“运行”这个算法，你就可以发现一些很有趣的事情。这个算法一旦运行起来，就可以启动一系列事件且永远不会停下来，因为这些事件中的每一个事件，都可能激发出更进一步的事件。例如，一项新技术可以通过步骤3和步骤5，导致更新的技术出现；通过步骤4，可以进一步替换旧技术；通过步骤6，则可以进行进一步的调整。
同时，这些新技术反过来也会提供更多的机会、更新的技术，以及更进一步的替换。这个算法看上去也许很简单，但是一旦启动它，就会永不止息地引发各种各样的、具有一定模式的新行为，这就是复杂经济学的动态分析框架。
04
在复杂经济学视角中，什么是经济的推动力？
在复杂经济学的视角中，经济的推动力是什么？要想回答这个问题，我们不妨再次回到传统的经济学理论。
在经典经济学理论中，经济普遍存在“边际收益递减”的规律。比如，在农田里撒化肥可以增加农作物的产量，向一亩农田里撒100公斤化肥，产量会高速增加，在这个基础上继续施100公斤化肥，增加的产量就没有第一个100公斤化肥增加的产量多，而第三个100公斤对产量的影响则更小……可以看到，化肥的投入数量不变，但增产的效果会越来越低，这就是“边际收益递减”。
但在现实世界中，也有很多经济现象不满足“边际收益递减”的规律。
比如，一家互联网公司做了一款好用的产品，受到了越来越多用户的欢迎，随着这个产品的用户基数增加，积累的用户行为数据就越多，对用户行为的理解和分析也就会越精确，这款产品对用户来说就会越好用。
而它越好用，就会吸引越来越多的新用户。一言以蔽之，这个链条形成了一种正向的循环，此时传统经济学理论中边际收益递减的规律就不存在了，反而是会有“收益递增”的现象，这就是所谓的“正反馈”。
阿瑟提出的收益递增正反馈现象与传统经济学理论，几乎形成了两种截然相反的世界观。从“边际收益递减”的角度看，创新就像农民施肥一样，有一个限度，过度投入研发可能并不总是对企业有利。但是若坚持“收益递增”观点，企业的创新投入将带来更大收益，形成正反馈。
以复杂经济学的角度看，企业经济发展的关键在于把自身引入收益递增的正反馈循环。而得益于收益递增现象带来的正反馈，经济系统也就拥有了源源不断的动力，从而不断突破旧有结构，构建新的体系，实现经济的良性循环和动态发展。
圣塔菲元老、复杂经济学之父
带你转换范式，看到未来经济的趋势
布莱恩·阿瑟
知名经济学家，研究经济正反馈机制的先驱。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经济学硕士和运筹学博士，37岁就成为斯坦福大学年轻的经济学教授。曾在1987年获得“古根海姆奖”，1990年获得“熊彼特奖”。
布莱恩·阿瑟也是圣塔菲研究所的元老级人物，1988年，他开始主持圣塔菲研究所的重要研究项目，他也是复杂性科学的奠基人，并因贡献突出而荣获首届“拉格朗日奖”。2019年，他因为在复杂经济学领域的贡献而获得“引文桂冠奖”。
对于技术与科学、经济之间的关系，他见解独特，是一位技术思想家。他在《复杂经济学》中完整地还原了“复杂经济学”这一崭新学科的形成与发展历程，给人类提供了一部看清经济未来发展的启发制作，为应对不确定性经济世界的经济思想新框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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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界不断变化，技术以各种方式相互结合，新的产业蓬勃发展。这就是进化，它有着自己的规律。
——布莱恩·阿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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