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潜望观察|部分美元基金向人民币基金转型,中国VC走向分野风投风险投资私募基金

腾讯新闻《潜望》张小珺

很多美元投资人正在重构着自己对投资的认知,向人民币投资风格看齐。

现代风投在中国落地的关键年份是1998年。有“中国风险投资之父”美誉、时任民建中央主席的成思危,提出“一号提案”(《关于尽快发展我国风险投资事业的提案》),建议组建“中国的纳斯达克”。这项提案,为往后20多年风起云涌的中国风投拉开了帷幕。

刨除掉1998年-2009年是风投萌芽期。当中国经济在亚洲金融风暴的低迷中快速复苏后,风投迎来爆发。与之相伴的产业驱动是中国移动互联网时代的繁荣。在这一时期,美元投资者是主流担当。他们共同推高了这股浪潮,并在巨浪中投中了像字节、滴滴、美团、拼多多这样的巨头企业,赚得盆满钵满。但是,这种由模式创新带来的投资机会在最近三年已宣告枯竭,击鼓传花的时代结束了。

过去两三年,中国风投集体大转弯。他们从过去一半人以上看TMT,转向一半人以上看新能源、新材料、半导体、双碳等硬科技赛道。

一种观点是,如今的中国科创环境很像上世纪七十年代的美国。那时美国经济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沉寂,涌现出新的热浪——1975年微软成立,1977年苹果成立,还有一系列半导体、软件公司。而今天的中国,创业、投资走进深水区。移动互联网时代那种模式创新、一两年能立竿见影的投资机会不见了。加之全球政治格局的影响,由中国掌握核心技术、拥有自成一体的科创体系,成为不可逆的道路。

在此背景下,很多美元基金向人民币基金转型。这一方面决定了募资端,他们开始大量募集人民币,调整美元和人民币占比,成为双币种基金。

另一方面他们也在重塑投资风格。过去,他们更偏向横向找项目(从校友群、创业者圈子),项目集中在以北、上为主的一线城市,投资先判断规模的成长性;而现在,他们从纵向的产业链上下游找项目,项目分散在全国(如安徽、浙江、江苏、广东),同时他们会优先考虑利润、谁接盘、几年能上市、项目退出等现实问题。而且,投资考察周期也拉得更长了——以前可能当天就能拍TS(Term Sheet,投资意向书),现在起码要尽职调查一个月。

一位双币基金投资人曾形容,美元投资人是 “狐狸型的人”,特征是乐观精神、全面铺开、无知无畏。人民币投资人更像“刺猬型的人”,更谨慎,纵深进入单个产业。

过去20年,让美元投资人兴奋的是,他们一直在传统产业以外“造新城”。不管是电商、社交、物流,还是电子烟、潮玩、新消费,都在原有产业之外,重新圈了一块地。相应地,美元基金信奉强人逻辑、人定胜天。而今,新造产业的机会不见了,他们不得不深入进入传统企业进行改造,狐狸们不得不学习刺猬的生存哲学。

曾经以“投人”作为经典方法论的美元基金,也不得不迭代自己看人的一套方法论。过去,他们青睐有野心、敢想敢干但一无所有的20多岁年轻人,不论他本专业是学什么的,只要他看上去能凭借着强人色彩打造一款app,独步天下。而现在,投资人更看重专业、资历和创业项目的匹配度。一个直观变化是,他们更青睐传统产业里出来的高管型的成熟创业者,创始人的年龄在变大,一般为35-45岁。

当然,不是所有美元基金都做出了这项选择,一部分美元基金没选择转型。他们在2022年显得有些沉寂而且将触角伸向海外——看Web3、区块链、AI。在今年ChatGPT火爆后,这部分美元投资人士重新燃起希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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